失去高音(2)。

这种不用构思,抛却期待,就跟写日记一样,想写什么写什么的感受实在太棒了。

前几天收到刺激其实很容易猜,看到当年的同门已经升到副教授,而且体制内评判一个人优劣的指标都攒的很齐了。人最容易感受到自己无能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时候,就是你的同辈比你过的牛逼很多。不过这种刺激也比较容易平息,经过了几天的思考,我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激动了。

感到自己很差、很无能的更高级的场景其实是,有人像你一样不去做坚决不做的事情,或者直白点说,没有以变成自己曾经看不上的人为代价去实现,同时别人却是,似乎也就是淡泊的到达了,而且一直还是保持「在路上」的姿态。

所以我当下最大的无能感来源于,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大方向上想要变成什么人,但是更多时候其实并没有真正付诸现实;从小方向上来说,却是有点失去方向感,不知道当下的自己应该从哪一点具体的事情做起才能拯救自己。然后就陷入虚无。于是还是怀念在北大的时光,颐和园路的海体游泳场,蔚秀园旁边的斯多格书乡,我何尝又不知道,意义这种事情从来不存在于「想出来再去做」,而存在于一直保持在路上的状态。

我怀念海体游泳场,我怀念斯多格书乡。

中年以来当然所谓要追逐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情更加艰难,因为人已经被置身于更加复杂的社会场景,而更多新的更让人绝望的变量就加入了进来。例如今天看《奇葩说》第四季,艰难,讨论要不要同意双亲去养老院。这个问题更加是不敢往下细想的问题。虽然更多的时候,很想就这么孝敬二老,然后自己平静在这个星球上死去,什么也不带来,什么也不留下。

在自己的工作上,也算是非常艰难了。想要做一个自己看得上的人这件事情真的太难了。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们所能看到的所谓国内大学者(仍旧在岗位上的)的论文有什么牛逼之处——甚至我是不屑的——但所谓我想写出来的文章,却一直还不知道在何方游荡呢。

当下遇到的问题,总结起来有三个。第一个是英语,然而来美国的好处就是让我看文献的范围以后不再限于中文文献。第二个是技术,虽然我其实一直对技术没那么敏感和感兴趣,但美国的学术环境是极度崇拜技术的,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免会颇为受打击。第三个,当然是阅读量,视野,眼界。但是三个都好难啊。我年轻的时候都在干啥哦。真是要鄙视自己了。

要解决吗?要。但不要逼死自己好吗。

如果还不想放弃,且还能看到所谓有可能的解决方案的时候,我要先把自己管理起来才行。如果可以回到海体游泳场 + 斯多格的时代,我还怕过不了这关吗?

那时候就是有股心劲儿,可以白天去上班,去学车,晚上还要去斯多格看书到半夜。要找回那股心劲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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